“最后,他觉得好像有点饿了,在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,点了餐,但是一口也吃不下。他兀自苦思冥想:我要卖掉凯柯斯法瓦庄园,立刻转手卖掉。我要一座庄园有何用处,我又不是农夫。难道要我只身一人住十八个房间,成日和那个狡猾的承租人佩特罗维奇缠斗不休吗?实在荒唐不经。我真该为一家抵押公司买下庄园,而非挂在自己名下……如果她到时候发现我正是买主的话……何况我也不想在这次交易上赚太多钱!她若是同意,我会归还庄园,只收取百分之二十,甚至是百分之十的利润。只要她后悔了,随时能收回庄园。
“这个念头减轻了他的负担。他想着:我明天就写信给她,或者也可以明天一大早亲自跑一趟,趁她出发前给她建议啊。嗯,我自愿给她买回庄园的选择权。他认为自己可以因此安然睡着觉了。谁知尽管卡尼兹两个晚上辗转难眠,这一夜仍旧睡得很不安稳,难以入睡。那句‘非常’,那句‘我真的非常感谢您’不断在耳边响起,北德口音,有点陌生,却摆荡着真心诚意,激动得他神经直颤。这笔生意是他经手过的规模最大、最幸运、也最没良心的交易,但二十五年以来,却也为他带来最沉重的忧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