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,大家一语不发。我本来期待的是轻松、诙谐的气氛,大家开开心心的,大家都高兴。我试图解读他们的背影。他看来一切正常,她看来是紧绷的。我试图找话说,想随便问点什么。然后,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提出问题的需要了。她总是会提出所有问题,我只需要回答就行了。想问题还是挺困难的。
“工作怎么样呀,约翰?”我听见自己这么说。
我所想到的并不是这种问题,我本来也没有想要直呼他的名字。
他转过身来,看起来很高兴。
“娜希,我工作很顺利。谢谢!不过快放假了,这感觉真好。”
他没有再补充什么。我别过身去,朝天翻了个白眼——全是一堆人们敷衍彼此的空话,毫无任何意义可言的空话。
“你感觉怎么样?我听说你这星期跟医生谈过话,情况良好。”
我对他微笑,比出胜利的手势。
“我赢了!癌症已经退散了。”
她从后视镜望着我。
“我的意思是,至少肿瘤已经被除掉了。我身上没有肿瘤了,所以我身上现在没有癌症。这总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,不是吗,约翰?”
他伸出手,捉住我的手,将它握紧。
“娜希,这很重要。”
他眼眶中含着泪水,这我事先可没料想到。我没有想到他会在乎,会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