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们一起承担的。
祝玄从袖中摸出一张粗糙的黄纸,上面墨迹淋漓,画了个嘴角耷拉眉头紧皱的鬼脸,下面只写了两个字,字迹随心所欲:安好。
他嘴角弯了下。
父亲传音传信好几次,季疆还是没有回上界,只给祝玄回了这封潦草的信,那鬼脸是他俩幼年时的玩笑,千言万语都在里面了。
日头渐渐西沉,霞光万里,这桩从上古某个天帝斩绝心火开始,跨越不知多少岁月,最终完结在三百年前的祸事,终于讲完了。
祝玄起身告辞,水德玄帝陪他一路行至南天门,忽又问道:“天帝血脉当真再不存于世?”
他望向祝玄脑侧发间,那里的小龙不再金光璀璨,却也不再银光幽幽,而是墨一般漆黑,像冰冷的阴山石。
与季疆一样,祝玄的天帝血脉也散了个干干净净。
祝玄微微一笑:“是的,再没有天之道既定的天帝血脉。”
那是走过黑暗寒冰的天罚后,与天道对话定下的新规则,九幽黄泉水已将障火荡涤一空,最初的火种也得以熄灭,从此唯有斩绝诸般欲念狂望之火,以天道无情之态,才能唤起天之道,谁做到了,谁便是天帝。
相顾也好,陈锋氏也好,包括源明,自古以来不服天帝既定血脉者只怕数不胜数,都说天帝宝座能者居之,道理是这个道理,可满手血腥,将众生当作柴火,他们谁又能算得上能者?